Idun

我也不明白我怎么了

朋友圈里的同学提前录取了,似乎是葡萄牙语系。

葡萄牙语。

哦。

是的,她很适合学语言,似乎可以想见她在外院熠熠发光。

只是关于自己,很恍惚。

七月二日,也就是填志愿截止那天,妈问我第二志愿的东华大学里为什么把日语排专业第二。我不喜欢日剧日漫,从未接触日语。我解释学英语要选二外,学除了英语的外语那么二外一定是英语。选日语,英语好歹也学着,转专业方便。妈不同意我的看法,说不喜欢就别学,学了也没意思。

那一刻忽然很想生气,却又生不出气。我硬硬地说,要是真的谈喜欢,我早去选中文系了。妈愣了一下,又忽然说,如果你以后有什么不顺利,势必是要怪我们了。

不。不。

是我自己妄图有什么捷径可走,拿着纸盾牌误以为刀枪不入,想去荆棘路上闯。

说实话,我现在倒真的越来越怕,怕有一天我会后悔。

学语言从来不是一件单独和片面的事,那些人格上越开放,越能够理解和共情他人的人,越可能学好外语。

不是我说的,是哪个国外教授说的,当时看到特意抄到纸上警醒自己。

那个时候是第二次关于未来的纠结狂躁:学中文,学外语。

第一次是关于大学:省内平平,省外重点?

令人庆幸,真正填表的那一刻倒也坦坦荡荡,没有了一丝纠结。

抄那句话的时候是想选中文,我的人格不够开放,有时太过孤僻。做决定的时候想想也无大碍,我还算能够理解和共情他人,也曾仗了语文上的小聪明,英语阅读D篇小说少有失手。题外话,英语高考结束,老师问怎么样,我冲口说道D篇没考小说。老师有点哂笑的意思:我又没说过D篇一定是小说。是啊,她没说过,她也不知道我通览试卷后带有近乎绝望的无助,科技与时评方面我可以说没有一点优势。

现在再想,呵,理解和共情他人。真的吗。

或许我只是在进行无谓的自我否定,又或许事实如此。

以前的我很爱哭,当然现在也是。朋友同我谈起以前看过的电视剧,有些模糊地事情就记起一点。谈到看《战长沙》时的痛哭流涕,我甚至回忆起了很小的时候读《边城》读到翠翠猜想爷爷不会是死了吧时那种眼睛湿润的感觉。还有一个印象很深,一部讲雪橇犬的电影,从头哭到尾,痛哭,幼儿园或者小学低年级的时候。

都太遥远了。太遥远了。以前会为别人哭,假假真真,一部影视剧或者一本书,眼泪不住地流,切切实实地感受那些悲痛与绝望,虽然这个世界上不存在所谓感同身受。现在,似乎是麻木了,钝木了。依然哭泣,但似乎只是为了自己学习生活的不顺意。

哪篇作文我忘了,反正我写到一句,红楼梦里黛玉落的泪,最动人是宝玉挨打的那一滴,不为身世不为伤情。不为己,单为宝玉。至纯,至美。那是我全篇最得意最喜欢的一处,老师恰恰圈出来,为此高兴了一天。

我还记得社会实践,翻毕业墙,二十个女生和三个男生的奇迹。结束时我在一双双泪目中感到一种无所适从。我没有一点流泪的冲动。终于已经变得那么冷漠了吗。那个男孩子抱起我想让我倒挂般地探下身子去够高梯下那个唯一等待的身影时,我挣开来,满心的恐惧。如果发生意外,我是说自那个基地成立以来从未有过的那种意外,瘫痪?半身不遂?我无法承受。当然,任一个谁都无法承受。那晚上楼梯无意听人谈,某某某那么高,怎么不去倒挂?回应的那句有淡淡的嘲讽,我一时有点不是滋味,但也没半分后悔,只是一瞬间觉得所谓集体离我很遥远,我无法与之合拍地共振,同喜,同悲,一同付出。

哈哈,是不是适合翻译工作呢?一个人,一台电脑,或许有一杯咖啡。微博上看到如果保证你衣食无忧你想选什么工作,我第一反应是作家,第二反应是翻译。就是前两天的事。我想我太喜欢中文的感觉。我承认我写文章,我是指那种我真心想写的文字,思路总是大乱,字句凌乱不通,纯属个人喜欢。但写作本也不必管顾是否有人对你的文字一见倾心或者暗自点头,就把任一句赞美当成意外的恩赐,文学上的一无所有才是一个文者最佳的状态,太多技巧让文字失了温度,太多赞誉难免使人束手束脚。

妈以前同我讲过一句有点儿意味深长的话,许多真正爱文学的人都是理科出生,走太近磨太透,以此为生,难免失味。爸来帮腔,说他大学选修选语文,听讲授讲讲诗词歌赋,权当是电路图数据线间的消遣。

其实很早以前我就猜到我会怎么选了,只是另一个自己不愿意死心。每一个认识的人听说我没有首选中文的时候似乎都很惊讶,我也惊讶,似乎又不那么惊讶。其实冷静下来,所谓的捷径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根本攀附不上。或许做这个决定是因为终究不想让曾经的热爱染上烟火之气,遥遥远望,似乎朦胧才会美好。

那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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